[城拟][雾霾组]贰城事

北京:燕昭行。名取天地昭昭,行者无疆之意
伦敦:ralap·Kirkland。意为狼的忠告或狼的智慧
 以下正文,望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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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当圆明园被点燃的时候。

雷尔夫•柯克兰他一定会想起跟燕昭行去听戏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乾隆五十八年农历六月十八日的那一天,雷尔夫和他的船队在天津沽口登陆。

和他心里预想中的画面不太一样,即使不考虑明显是哄小孩子的黄金铺路、旁饰麝香的这种不切实际的传说,也离吟游诗人口中人人谦和有礼的理想国差了太远。

但又可以说和自己国家的码头很是一样:空气中漂浮着鱼虾海味的腥臭味儿,在港口营生的人,除了来迎接的官员和那些监工以外,尽是些面黄肌瘦劳碌鬼在扛包运货。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背后,还能听到高高扬起的清脆鞭声和陌生语言的啐骂。如果不是语言和面孔的不同,雷尔夫甚至能以为这一年的航行都是错觉,自己还身在伦敦港。

穷人在哪里都一样,在最好的中国也不过如此,合理误差而已。——这是他对中国亲眼所见的第一印象,至少前半句很对。

雷尔夫一向信奉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把交接一类的琐事交给勋爵,礼单有水手盯着也不怕出错,他自己只管跟着官员走礼仪性的程序,接下来在官府寻来的宅邸小住了一段时日,专心等着“大清国王”的召见。这段时间里,那些官员为了扬“大清国威”有意摆阔似的,一有空便带着他们设宴玩乐,安排的都是最好的物什,又派了几个机灵人照顾着,衣食住行无一不顺心,这才对上了他们心里对中国的预期——也只到这一段日子,唯一的不满应该就是去哪里都有人跟着,不能随意走动,此番暂不多提。

转眼到了乾隆帝的生辰,这一天天还黑着,他们就被小厮喊起来,换上西式的礼服准备去面圣,每个人都有些兴奋,马戛尔尼甚至把家族徽章也别在了胸前。

“让它,让我的家族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中国将成为我们日不落帝国的友好盟国,我将亲手推开这扇笨重的大门——让上帝和女王的光照耀在东方。”这位伯爵嬉皮笑脸地说着“怎么说来着?光宗耀祖?”

“行了,规矩些。”雷尔夫边整理衣领边对人们做最后的嘱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好好学学那些传教士,以达到目的为优先”

“知道知道——雷尔夫您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和个老妈子一样”

“再废话回去的路上扔海里喂鱼”

再之后的话就多混杂了些脏话笑骂,还是这样有用,和这些人私下交往不能拘泥礼节——除非想被笑话成“绣花枕头”一类的,即使是苏格兰出身的贵族阶级,日日和水手厮混在一起,本质上还是海贼。

路上雷尔夫从胸袋里摸出来一只怀表,就着引路人的灯笼那点不大亮的光看——没办法拿柴油灯出来,那些官员不让——才将凌晨3点钟。

走上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灯火辉煌的宫殿前,有上千名的天朝官员、各国贡使和仆役,在这片广场上列队等候着皇帝的到来。

雷尔夫压低了声音小声问着旁边的小厮“这是什么情况?”

“爷。这是等着早朝呢。圣上一会儿才来”

“怎么不能进去?”马戛尔尼在一旁抢白,“外面实在太冷了”

“您等等,要等皇上召见才能进去呢”

“f**k…”然后是一连串夹杂着脏话的埋怨。

“知道了。”雷尔夫先回了话,长叹了口气。他耐心不错,可也实在不想听无止境的抱怨。环视周围想看看有没有可以转移话题的事物,却在队列的前方看到个装束奇怪的家伙。

首先是刺眼的红衣。明晃晃的正红色,既不是这些天在官员身上见惯了的石青,也不是皇室的黄色系:他这几日没干别的,演礼时听说了东方的风俗是以衣着划定了阶级,又或者说依阶级规定了衣着,就在这些地方留了些心。又眯起眼仔细数了那人衣服上异兽的爪子数目,四爪,该是蟒。再仔细端瞧,眼窝鼻梁较汉人更立体,面颊曲线又比满人稍柔和,像是满汉混血,这就显得比旁人好看些,以西方人的审美也算得上俊朗——可他又听说满汉是不通婚的。头发也没剃成滑稽的金钱鼠尾,拿发带束成冠,在人群中和自己一样显得是个异类,而周围人却习以为常,偶尔还瞅见些应该是身份高的人去请安,言辞态度皆是恭敬。

巧的是对上了视线,两人相视而笑,稍一颔首算作行了礼,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脱离了队列绕过来搭话:“燕昭行,京城。”这一句话算是点透了身份,雷尔夫有预感和这个人会很合得来,也原样回他“ralap,London.”

“晓得了晓得了——那劳什子洋文我听着怪”燕昭行态度亲近极了,显得像认识了雷尔夫很久一样,就差没称兄道弟了。

正要继续说话,突然破空三声鞭响,所有人立刻敛声各归各位,连燕昭行也撇了撇嘴又绕了回去——这是要上朝了。

又是规矩繁多的一套流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压在心里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召——英吉利来使”

终于等到这声唤,雷尔夫按演礼时熟记下的流程缓布走上前,垂眼不视天子颜,刚要行礼,却听到旁边大臣中有低声喧哗声音,直觉不对,侧了视线拿旁光一扫——靠!这群傻x行的是骑士礼!演礼的时候睡着了么?!

没办法,雷尔夫自己也急忙改了骑士礼,心想着说一句两地礼仪不合总比交代了他们明知故犯要强。马戛尼尔也侧过脸看了看雷尔夫,扯出一个嚣张的笑,颇有些挑衅的意味在。

wtf…这个人回头一定要扔进海里喂鱼才行。

宣读国书,送上国礼,提出条约,全面被拒,然后散朝。

等到出来,雷尔夫不觉得是自己有哪里做错了或是条约有问题,自然全迁怒在临时行骑士礼的马戛尔尼身上。

“哈…卿不觉得这样才是对的?我们是日不落帝国的高贵来使,我们在寒风中走了一个小时,他们连基本的道歉也没有,为什么我们还要屈辱地让膝盖蒙尘?!”马戛尔尼的眼中带着疯狂的色彩,“卿是没见到那帮人是何等的傲慢?!”

傲慢的分明是你。但这话他没办法直接说出来,暗自在心里下定了对这人的评价,疯子。我怎么就带了个炸雷出来!

“您是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你的膝盖是有多贵重!那可是大不列颠新的市场与未来!”雷尔夫皱起眉数落着这位伯爵,原样复述临行前嘱托的话“您一到便要受到接见,您要服从中国朝廷的礼仪,既不要损害自己君主的尊严,又不要被礼仪上的小事束缚住手脚…”

“够了。”压着雷尔夫的肩膀在人耳边留下一句话“在现在的我看来,那些夸奖中国的话,都是骗子。”急匆匆走开了,像是不愿意。

没办法,这只是宴席,别为这种人计较,等上了正经的议会再说,也许还有机会。雷尔夫这么想着。

又是几天过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倒是燕昭行常常来找自己闲聊。他讲的事情少,多是自己说些海外见闻给他听,两人身份相当,不涉及政事就也没旁的避讳,熟识起来要不了多少功夫。

可等到再上朝堂,不过又把之前那一幕大概重演了一遍。

有所不同的是,这次皇帝的态度有点像要撵他们走了。

散朝之后,皇帝让一个皇子带他们游园,也许是有点显摆的意味在吧,最后雷尔夫看了好一场笑话——一个傲慢的皇子和一个傲慢的伯爵,一个觉得你们送来的那些奇技淫巧我们这里早就有了更精美的,如果有妄想我们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另一个觉得你们拿我们生产的东西显摆就算了,怎么还在用如此落后的武器。

雷尔夫越看越觉得有些没劲。

一路上一直觉得有人鬼祟跟着,干脆寻了个空子偷偷脱离了队伍。在假山后面发现了燕昭行。

这家伙又换了身衣服,更奇怪了,鹅黄的底子,上绣飞鱼。

“你这人,我要不出来你不是白跟着了”

“闲的没事嘛。哎,老听那帮老头子安排该腻了吧,要不我带你去看些好玩的?”

“什么好玩的?”雷尔夫下意识也顺着燕昭行的态度和话接了下去,语气里带着好奇和期待。

“去了就知道了,绝对不闷”

“好”

银顶黄盖红帏的八人抬轿子,里面宽敞极了,雷尔夫上了轿子和燕昭行两个大男人面对而坐也不显得狭促,轿夫走的也稳当,不大的空间正适合私密闲聊。

“啧啧啧,你这孩子真好拐啊”

“你总不会害我吧?拐卖他国首府这是要上国际法庭的”

“怎么能够呢,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啊”

“我爱好和平,您这话算诽谤”

“呸——”

这聊起闲天一人一句倒是热闹得很,从闲话废话扯到两国印象,这男人意气相投起来登时就有说不完的话,虽然两人心里各自有事儿,这下谁也不提了——谁有那闲工夫!这才短半天,俩人就好到没下限的胡开玩笑着。

雷尔夫他这么干脆的上了轿子是本来有原因的,本来以为那家伙发了慈悲善心,要带他去见哪个亲王阁老,可以再试试机会,这是一条在哪里都适用的潜规则,毕竟废了这么大力气渡海过来不是为了游玩的,总不能就这么空着手回去。

一开始他还试着跟这位京爷搭话想套些线索出来,却全像打在了棉花上,不声不响地就被绕开了话题,还不如说点开心的缓缓心情,甩了监视好好跟他玩上半天,权当放假了。何况面前这个人确实是有趣得紧,比之前见的中国人更像自己想的“中国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而燕昭行心里想着的还是这几天问皇帝的那几句话,虽然割岛安置那几条涉及国土的是不可能,但他真对新奇事物生兴趣,连行宫里那些玩具得有一半多是他命人搜罗来的。如果好好商谈,该应的应,该否的否,再把些细节商榷合适了,也算得上是一场好买卖,他又能寻些新乐子来玩玩。

可这些天死皮赖脸翻来覆去的问这桩事,直把皇帝老磨烦了才得到一句确实的回话。

“体制不合,断不可行。”

他知道这是借口,背后的细致思量他不想听,他大概也能推敲出来,如果再仔细问下去不过又是些不进求稳的话,给这一潭死水盖上什么好听的盛世名头。

只这八个字就好似往热铜上泼了凉水,浇熄了他一颗贪玩好奇的欲,蒸腾起来的雾气是那早就有了的失望,又生生加重了一层,掩了最后那点为新朝负责的心。

他又是个好面子的——即是自己的,也得护着旁人的颜面。不忍心把这定了的结局直说给这人听。只随意应付着,想寻个机会透露个一星半点,至于透不透就不管自己的事了。

聊的口渴了,听叫卖有按瓢卖糖水的,把轿子帘掀开喊人过来买了碗水喝,这一掀起来也就没放回去,雷尔夫偷眼瞧着外面的街道,见什么都觉得新鲜。他这些日子想去哪都被人盯着,哪真往人多的市井地方玩过。

他还为朝堂上的事情心口憋着股闷气,又不是花自己的钱,就把刚拿到手的散碎银子随手付了。那些小贩们为了赚钱养家平常也多有联系,生意抱团才好做嘛,见这位洋爷出手阔绰便把话传开了,说街上有个轿子里坐的是洋老爷,原因别管甭问,准有赏钱。再有那经过这轿子的叫卖都格外出力气喊,还得喊出趣儿来,等着一停轿好过去卖些东西,讨点赏头,半两碎银子可够他们穷苦人家活小半年呐!这轿子一走一停,本该饷午就能到的路,硬是走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这要不是看是官轿,兴许都能被拦下来不让走了。

那家伙好像在旁边说他像个头一次出门的官家小姐?

哦,他就当没听见这话。

这轿子走的时间长了,三绕五绕越来越离了皇城,光是看着路边人穿着打扮都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下了轿子雷尔夫招了个路边卖馄饨的问话:这是什么地方?

”哎,这位爷您不知道,这儿呀,是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陕西巷口、百顺胡同。我看您眼生没见过,准是专门来玩儿的吧。”往玩字落了重音,说完又扯出来个富有深意的笑,雷尔夫还没反应过来刚要接着往下问,就被燕昭行拍了肩膀止住了。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

”得嘞,小的人贱,嘴上没把门的,您老多见谅”小贩说完给他俩鞠了个躬,然后抬起挑子走了,边走边摇头晃脑的,嘴里还哼着什么小曲儿。“要做神仙,快活无边,驾鹤飞天,妙不可言——”

“你别管他,闲话人,赚够了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要害我?”

“都说了别在意那人,我能怎么害你?”

“你意欲毁我清白,听说你们很重视这个,先说好我无所谓。”

“直觉挺准…呸。先带你听场戏好不好——?京城名角儿!一般人不提前三天订都买不着票!”

“和歌剧很像么?你觉得好就行,我也不认识谁啊”

“你认识”

“…谁?”

“爷。”

“你这话好生的,不要脸啊。”

说是这么说,雷尔夫也不介意,本来他也没什么特别要去做的事,甚至有些期待了。坐轿子里看着燕昭行下去跟小伙计说了几句话,那伙计进去又叫了个看着像管事的人出来,说的什么环境太吵他没听清,隐约是今儿压轴的角儿是谁…我来…抢了场过几日再赔罪什么的。倒是班头脸上的神色变的好玩,从刚出来的谄媚奉迎到面有难色,说定了又是喜笑颜开,连声音都染上了些兴奋,说了声您等等,急忙忙把门口的牌子摘了跑进去,过上半刻又拿了块儿新牌子跑出来原样挂上。

周围又有人围上来看,看了的人又跑出去,口口相传…雷尔夫只觉得更吵了。

他只记得燕昭行拽着自己的手往里走,起先真是硬生生拨开条路挤进去,后面宽松了这人反而不敢抬头怕被认出来一样。被带到了戏台下正对着的方桌,什么楼上雅间官座没了位置只剩下这一个您多担待的他也听不明白,桌上有茶水有果盘他就觉得挺好的,就算听不懂也有消磨时间的东西了。

他知道自己个洋人在这儿是个异物,有的是不专心看戏偷瞄上他一眼的,习惯了也就不在乎了,起码他身边还坐着另一个异类燕昭行给他讲戏,说这出唱的是什么什么曲子,讲的什么什么故事,这才能把戏听懂个七八成。

但雷尔夫还是蛮喜欢坐在这里的,不为听戏也能听周围百姓的闲聊,虽然说的不外乎柴米油盐婚丧嫁娶这些生活细碎琐事。可这才觉得这座城市不是前段日子看到的两端极度的不平,也有百姓人家,有了人间烟火气儿。

台上英雄儿女那是假的,台下家长里短才是真的。

“哎,该我了,记得叫声好啊”

雷尔夫刚刚神游物外没反应过来,刚本能应下,再转头就一错神的功夫身边没人了,站起来去找又被身后的喊坐下坐下,只好安安静静坐着继续等。

去问旁边的大叔,这出啊,是一折游龙戏凤。

其实吧,他对台上咿咿呀呀的戏词没什么兴趣,一句话要拖上好长好长,本来就难懂的异乡语言变得更加难以理解了,还不如花花绿绿的衣服对他有吸引力——珠光宝气又是男扮女形,极大的满足了一颗猎奇心——平常没见过呀。

身边有叫好的,居然也有掉眼泪的。

他听着的半真半懂,趁着换武生上来唱大轴的功夫,雷尔夫跟着小厮闪身进了后台,三绕五绕找到了个小单间,门上挂了个牌子,端端正正写了燕昭行的名字。

雷尔夫敲了三下门,没等门里面有人应声就推门进来,也不言语,只靠在桌台旁边,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个花簪子一边玩着一边看着那人一点点摘去头上的珠翠物件,脱了绣花外衫,三块手巾帕子泡在滴了精油的温水里,依次洗去油彩,又恢复了清朗男人模样。

两人正要说话,又进来个约莫着二十来岁模样的人,月牙白色的长袍和对襟马褂,腰上配了玉、铜钱、松香石乱七八糟一长串儿挂着,是个硬充风流的商人子弟,怎么看怎么显得不伦不类,一进门就自说自话扬高了声音。

“燕老板您贵人事儿忙,我这儿等您半来月了才遇上您,要不说也是巧,我父今儿啊生辰,您今晚跟我回去唱一出堂会给老人家贺贺,也就甭走了,可不让您白唱。回头我给您捐一座新戏台!”

这是找借口要拉人留宿呢。

“这人谁啊…?”雷尔夫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一兔子,撵走就成。”燕昭行没在意,矮声回了话才转过头去看进来的人,没按平常直接送了客,也是赶上他今个儿心情好存心戏耍,“您张家老太爷不是亡故了吗?”

“…哎,这您…一周年庆!”

这他妈哪是人话!

纨绔。

雷尔夫想起了这个新学的词语。想起来那些游手好闲的贵族子弟。脸上浮起来了些厌恶之色,下意识替他挡了,又想不起来怎么说合适——谁没事干琢磨过怎么抢人?不知道怎么得,嘴里竟吐出一句“我的。”

“噗”听到这话,那小少爷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燕昭行先笑的不成样子,“听见没?今晚我归他了,您还是请回吧。”

“…成…成”那小少爷还真愣傻傻退出去了,许是才反应过来,刚关上门外面就叫骂开了,明摆着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还真是一等洋人二等官,呸,一破唱戏的还崇洋媚外,能多挣块金子是怎么地!”

“这人…”雷尔夫欲言又止,有些担心惹了麻烦。

“没事,外来的小崽子,不懂规矩”昭行摆了摆手。“倒也是常有的事,掀不起来什么风浪,倒是你——”

“我怎么了?”

“话都说出来了是想反悔不成?君子一诺值千金啊”

“我那是开玩笑”雷尔夫转过头去错开了视线,不准备往下接话和他继续开玩笑,短短半个月接触下来,他也晓得了燕昭行平日里从来没个正经模样,心想这家伙,是耍完一个小少爷还不够?

“可我看你喉结动了一下。”

…雷尔夫这下是真不懂这个人用意是真的假的了。

妈的。这人怎么还在笑。

但是笑的真好看啊。

雷尔夫把昭行揽进了怀里,两人抵住了额头,又稍侧过一个角度,正对着人耳朵根子说话。

“好啊。那出戏唱的什么,今晚上给我讲讲吧”

嗯。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那么多做什么,有毛病。

 

诸位您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自然是归了私宅,不可描述。

 

一个是足力后生,一个是惯情郎君。

这厢说数年怀想,梦中劳役几多番;

那边道一夜相思,拨雨撩云兴难捱。

端得是良辰美景,灯光影里,仅斗室两人。

闻听得山盟海誓,依希耳中,全做不得真。

只他两个携归罗帐,解扣轻摹,卸衣交颈,各逞风流。

那月老红线无甚用,反该祈着兔儿爷佑。

正是把入幕宾客款款留,把伦理纲常生生断!

分桃断袖,纤足劲腰勾在一起。

纱帐深掩,锦被铺展滚作一团。

幽门方开,怎禁的浪蝶深偷抱背欢。

玉势起才,忍不住狂蜂恣采龙阳散。

倒凤颠鸾云雨事,只晓得尽兴合欢。

声嘶气断,潸然粉汗,最终是微喘相偎怀。

但恣欢娱,千般快活,只剩下白帕留痕乱。

又嘱明日早来,莫把相思害。

 -TBC-

#无心情节发展只想写淫词艳曲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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